我叫马建强,今年已经65岁了。我在一家国企做了30多年技术工作,孩子也都出嫁离开家乡到了沿海城市。
为此,女儿张丽经常打电话让我搬到她在深圳的家里一起生活,这样她可以好好照顾我。
“爸,你一个人在老家真的可以吗?房子又大又冷清,又没人照顾你。不如你搬来深圳和我们一起住,有我们一家人陪着你,日子也暖和又热闹!”张丽每次打电话来,都会这样劝我。
我听了,总是礼貌地回绝:“丽丽,你就别操心我了,我一个人也过得好好的。搬到你们家,还得给你添麻烦,到时候日子不习惯,你们又累着了。
“才不会呢!你是我们的长辈,怎会是麻烦呢?爸,你就收拾收拾,到我们这来吧。
”张丽依然不放弃地劝我。
我还是觉得会给她添麻烦,所以总是推脱。直到去年,我的身体每况愈下,女儿终于说服了我,我同意搬到深圳和她一家同住。
为此,女儿一家在去年年底就开始收拾房子,准备腾出一个房间给我居住。
“爸,我已经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了!到了深圳你就住那间大房间,阳台还能看到个小花园,你肯定会喜欢的。
我笑笑:“好好好,都听你的,我相信你准备得很好。”
“爸你看,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毛毯,深圳冬天还是有点凉的,盖着这个保暖。
“知道啦知道啦,你就别忙前忙后了,老头子我不怕冷的。”我看女儿这么用心,感觉很温暖。
抵达女儿家后,她和女婿李强都非常热情,把我迎进屋里,殷勤地帮我把行李箱拿上楼。
“叔叔您辛苦了,适应一下我们深圳的生活。有什么需要就跟我们说。”女婿李强笑着对我说。
我点点头:“好,我这把老骨头适应得了,你们就别太操心。”
女儿张丽走过来,拉着我的手往楼上房间走:“爸,来来来,我带你参观一下你的卧室!”
我跟着她来到二楼最大的房间,张丽开心地为我介绍:“爸,你看这个大床睡着肯定很舒服,这个房间采光也好,而且还有个小阳台,你可以在上面种些花草什么的。
我笑着看了看房间,点点头:“嗯,确实布置得很好,这些天你们辛苦了。”
“马爷爷~~”小外孙女李思跑过来拉我的手,叫我马爷爷。还说:“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!”。
我摸摸她的头,笑着说:“好,那马爷爷以后就住这里了。”
就这样,我在女儿家住下已经一个月了。张丽请了一个月假陪着我,她天天起早贪黑准备我的三餐,还时不时端着水果和饮料进来看我,唠唠家常。
“爸,您中午想吃什么?我做了几个拿手菜,保证好吃!”一天中午,张丽敲敲我的房门问我。
我笑了笑:“我吃什么都行,你做的我都喜欢吃。”
“行,那我多做几个菜,一会叫您下去吃饭!”张丽开心地说完就去厨房忙碌了。
吃过午饭,张丽拉着我在小区里散步消食。我赞叹这里的环境真好,张丽也笑着说以后有时间可以陪我多走走。
晚上睡前,张丽也会来我房里和我聊会天:“爸,您睡得还好吧?床够不够软,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跟我说!”
我笑笑:“床很舒服,我睡得挺好,你就别操心了。”
“那就好!您有任何需要就跟我们说。”张丽叮嘱我后就去休息了。
就这样,我在女儿家住下已经两个月了。张丽请了一个月假陪我,另一个月她上班后,我自己在家也习惯了生活。
有一天,张丽和女婿都上班去了,我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聊。于是我决定去超市买些菜回来做饭。
晚上女婿李强下班回来吃饭,他吃了几口就赞不绝口:“哇,叔叔您手艺可真好,简直比外面饭店还正宗。
我听了开心极了,笑着对他说:“我这手艺还在,你们日常就别老吃外卖了,我天天这样伺候你们吃好菜!”
谁知李强听了却皱起了眉头:“这个,爸,您就别天天下厨了,还是我们定期请个阿姨来做饭吧。
我一听这话,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。我本想帮着分担女儿家务,结果他这样一说,我感觉自己好像只会吃白饭似的。
说完我就回房间去了,心里觉得很难过。
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,心里盘桓着李强的那番话,越想越不是滋味。我本想帮着分担家务,却被他那么一说,好像我只会添麻烦似的。
就在我闷闷不乐时,外孙女李思敲门进来了:“马爷爷,你怎么一个人呆在房间,是不是别着气了?”
我笑笑,没直接回答:“你爸回来了吗?吃饭了没?”
“爸爸吃过饭了,还说马爷爷做的菜很好吃呢!马爷爷你是不是觉得我爸的话伤你的心了?”李思坐到我身边,殷切地看着我。
我叹口气,还是决定跟这个小丫头说实话:“是啊,我本想帮你们分担些家务,你爸那话让我觉得自己乏用了,有点难受。
“马爷爷,你千万别这么想!我爸只是觉得你年纪大了,应该好好休息,不要操劳做饭这些。
”李思眨眨大眼睛说。
我听她这么一说,心里的不快也消减了些:“是吗?那看来是我误会你爸的意思了。
“对对!”李思忙说,“你是我们家的长辈,永远受我们尊重和孝敬!所以别多想了,好不好?”
我笑着点点头:“好,是我想多了,谢谢你来开导我。”
“呵呵,不用谢。马爷爷你高兴起来吧!”李思甜甜地笑了。
就在我们聊得正欢时,李思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:“但是马爷爷,你也要明白,虽然你现在和我们住在一起,但毕竟不是我们家的人。
我听她这么一说,简直像遭到晴天霹雳,整个人都呆住了。我简直不敢相信,刚才还甜甜叫我“马爷爷”的李思,怎么能说出这样冷漠无情的话来?这对我的伤害比她父亲刚才那番话还大百倍!。
我张了张口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、痛苦和迷茫。我突然觉得,一个月的温情对女儿和女婿来说可能只是正常的家庭义务,而我竟然就这样揣测他们的真心,想长住在这里,简直是太可笑了。
“马爷爷,马爷爷你怎么了?是不是我说错话了?”李思看我这副模样,也慌了。
我沉默着摇摇头,示意她离开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李思犹豫着,还是讪讪地出去了。
房门关上,我一个人在床边坐了一夜。各种复杂的情绪翻涌在我心头,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夜深人静,我一个人在房里坐了一夜,各种复杂的情绪翻腾在心头,使我无法入睡。
我开始质疑,是不是我过于理想化了家人关系,女儿其实只是出于义务才留我在这里。
天亮后,张丽按往常来叫我起床吃早餐:“爸,起来吃饭了!今早有你爱吃的粥和包子。
我勉强应了一声,也没起床。张丽察觉我情绪不对,过来查看我的身体:“爸,你怎么了?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?”。
我摇摇头,只说:“可能没休息好,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“行,你好好休息。有需要叫我!”张丽看我这副模样,也知道我心里不痛快,就先出去了。
过了一会儿,她端着粥和小菜进来看我:“爸,到底怎么了?是我们惹你生气了?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女儿说说吧。
我这才鼓起勇气,把李思昨晚那番伤人的话告诉了她。
张丽听了,满脸都是不可置信:“什么?李思说这种话?太过分了!爸,你一定要相信,我们决不会这样看待你。
我点点头,也感到心头大石落地:“是我多心了,反正你们待我一直很好,我知足了。
“爸,你放心,我一定好好跟李思说这事,让她明白伤人的言语有多重要。我们一家人会更团结的。
我终于露出了笑容:“好,那就算了吧,我也不计较了。有你们我已经很知足,不会再胡思乱想的。
张丽见我状况好转,这才放心地去上班了。而我决定还是把这些不快放下,好好享受家人陪伴的日子。
那天过后,我决定还是把这件事放下,不要再纠结。李思也过来找我道歉,说自己不该乱说话伤人。
张丽和李强对我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和关心。每天张丽仍早起为我准备晨饭,然后开车送我去公园溜溜或者超市买菜。
“爸,今晚想吃点什么?我可以做几个拿手菜给你尝尝。”一天晚上,张丽来问我。
我笑着说:“我都行,你做的我都喜欢。”
“行,我做些青菜豆腐汤,还有个肉末茄子,很好消化的!”张丽高兴地去厨房忙活了。
吃过晚饭,李强也过来看我:“爸,吃饱了吧?身体还好吧?就别劳神做饭了,你就悠闲着,有我们伺候你。
我笑着点头:“我很好,你工作忙就别操心我,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。”
“您高兴就是我们最开心的事!”李强笑着说。
这样我在女儿家又住了一段时间,日子平和又惬意。我也会主动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,但不再勉强自己。
偶尔我也会想,我终究把他们的生活打扰了,也许哪天我该搬去老人院住。
于是我也就释怀了,享受起这温馨的天伦之乐。我会好好珍惜这个家,和女儿一家相依为命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在女儿家也住了大半年了。我们像一个大家庭一样生活在一起,我会尽我所能帮着做些家务,女儿和女婿对我也非常孝顺。
一转眼又到了七夕佳节,那天张丽跟我说:“爸,今晚我们一家人出去庆祝一下七夕,我定了家里最好的海鲜火锅店!”
我笑着说:“好啊,我们一块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。”
“您就收拾收拾,待会我下班来接您一块去!”张丽开心地说。
那天晚上,张丽下班回家给我买了新的衬衫和鞋子,还说让我穿上好看些。
来到饭店,服务员给我们安排了窗边的位置,点上各种海鲜和羊肉。我看着女儿和女婿笑聊,心里感到无比欣慰。
“马爷爷,来尝尝这个大龙虾,超级新鲜!”李思把最肥美的龙虾夹到我碗里。
“好好好,我们思思最懂伺候人了!”我笑着逗她。
我听了女儿这番话,激动得眼眶都红了,握着她的手说:“好,谢谢你们,我很知足了。
从那天起,我再也没有考虑过离开女儿家。因为这里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家的感觉。
再后来,我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,女儿和女婿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我。即使我卧床不起,他们也耐心地伺候我吃饭、洗漱。
我知道,我终将有一天要离开他们。但我相信,我的灵魂会永远守护这个温暖的家。
在女儿家生活的日子平稳而祥和,我也渐渐老去。儿女们都说我已经九十高龄,应该到养老院生活,周围也有合适的高级养老院可以入住。
张丽点点头:“您说了算,您最习惯我们家。那就继续住在这里吧。”
我知道,我这把老骨头日渐衰弱,总有一天还是要离开这个温馨的家。有时我也会在心里默默地告别这一切。
在一个春夜,我忽然感到心口闷闷的痛,便唤来女儿和女婿。
“爸,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张丽焦急地问。
我摇摇头:“可能是我该走的时候到了。这几年多谢你们的照顾,我很知足了。
“爸,您别这么说!”张丽红着眼睛。
“叔叔,您振作些!医院!”李强也着急地说。
我摇头止住他们,微笑着说:“不用了,就让我坐在这里,看看院子里的花吧。它们开得正艳呢。
女儿和女婿无能为力,只能陪我坐着欣赏月色中的花枝。
“丽丽,你和强强要照顾好自己和思思。以后她就交给你们了。”我叮嘱道。
“爸,您就别说了。。。。。。”张丽哽咽着。
我摇头,接着说:“我这一生简单,没太多遗憾。你们让我体会到做父亲的感觉,我很满足。
说到这里,我感到力气渐渐离去。望着院中盛开的花朵,我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睛。
后来,女儿他们告诉我,那天晚上院中的花开得格外绚烂,就像我的灵魂也融入其中,沐浴着月光安然离去。
我相信我的精神会永远和这个家中的每一个人紧密相连。这一生,我活得简单而幸福,所有爱都给予了我生命中的你们。
我走后的几天,女儿一家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。张丽每天都红着眼睛,李强也面带哀戚,小李思更是悲伤得说不出话来。
过了一周,张丽来到我的墓前,轻轻地对我说:“爸,您走了以后,我们都很想念您。
“马爷爷,您就在天堂看着我们吧。我以后会很听话的,像您教我的那样读书,长大了也一定会对妈妈好的。
“叔叔,家里太空旷了,我们都还没适应没有您的日子。以后节日我们会来这里跟您汇报,也希望您在天之灵能知道。
我的灵魂飘荡在他们身边,看着女儿一家心碎的样子,也感到无比悲哀。我想对他们说,我并没有真正离去,我的精神会永远守护着这个家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女儿他们的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。有一次月圆之夜,女婿李强来到我墓前,自言自语道:“叔叔,我们都慢慢走出悲痛了。
“家里虽然还是空空的,但我们时时刻刻能感受到您的存在。”李强抚摸着我的墓碑说。
我的灵魂在他身边,虽不能开口,但心中满满的都是欣慰和感动。
从那以后,女儿会时常带着李思来我墓前跟我诉说他们的生活。我的灵魂也时常回到这个温暖的家,守护着我最爱的人们。
当李思长大成人,她也会一个人来找我:“马爷爷,我找到好工作了,也找到一个对我很好的人。
听着她的话,我感到欣慰万分。我的外孙女如今已经长大成人,我希望她生活幸福,也传递着这份温暖。
我相信,精神的力量是超越生死的。它会永远连接着我和这个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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