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女人开着长途车前往某地,只为了射杀一头牛。枪声并未吓跑其它的牛只,反而引来它们的围观。这是怎样古怪的事情。
故事设定在一个虚构的未来社会,人们的婚姻生活受到严格的控制管理。他们的社会主义条例是,单身有罪,婚姻万岁。
大卫被前妻退货了。所以他抱着自己被转化成狗的哥哥,回到了单身者婚姻匹配所——一间自始自终没有名字的酒店。在这里的所有单身者必须要在45天之内找到自己的伴侣,否则将面临转化为动物,任人鱼肉的下场。苛刻制度之外还有另一个“人性化”制度——单身者可以通过猎杀其他逃亡的孤游者来延长单身期限。
在这样的一个体系机构里,处处细节都透露着一种洗脑式的心理暗示。如入住酒店前,先净身,衣饰尽数由酒店提供。且酒店服务人员亲身示范讲授单身的危害:可能进食时会被噎死、单身出行易被侵犯。画面一转,如果有伴侣,伴侣会给你救治和保证安全。一群新老不一的单身者坐在台下,眼神空洞,表情麻木。是赞同吗?不如说,已彻底被制度制服。
他们配对的方式也极其简单机械化,找准相似的一点即可。如,总是流鼻血的女孩,便找一个也老流鼻血的男伴;腿瘸的男人应该找个腿脚也不便的女人搭伴。但腿瘸的男人,眼看找不到伴了,为了逃过转化成动物的命运,他撞伤自己的鼻子,跟流鼻血的女孩配对成功了。活着,不就是不断妥协吗?爱情,不属于这个社会主义的范畴。酒店还有一项特殊提供服务:每一对配对成功的伴侣,若出现矛盾和争吵,可分配一名孩子,帮助解决夫妻关系问题。在这个乌托邦的完美社会制度里,每一个问题都可预测和做出完美的解决方案。
大卫到底是没有那么幸运,第一次的配对便失败了。他伪装的冷漠并不足够纯粹,在残酷漠视一切并杀害自己的狗兄弟的女伴面前,面具彻底被粉碎。他将女伴扔入变形室,借着微亮的晨光,漫无目的地奔跑,无意之间进入了那一片自己也曾参与狩猎行动的森林深处。在这个单身者反抗婚姻制度的栖息地里,又有着另一套截然不同的制度——独身主义体制。任何有可能打破体制的人都会受到相对程度的惩罚:孤游者之间禁止发展恋爱关系,相关一切行为都严令禁止。
这反乌托邦的放逐群体,以拆散伴侣和揭穿谎言为乐,以森林里被转化成动物的同类为食。他们崇拜自由,强调个体,舞会只放电子乐,这样可以避免个体间的相吸。没有期待,便没有伤害,任何的期待,都将带来毁灭。由蕾雅·赛杜(LéaSeydoux)扮演的领导者随时强调着这一点:“你的坟墓挖好了吗?”
领导者空闲时会在森林里牵着一头猪,陪着它觅食,面目抑郁,总是一副睡不好的样子。她与酒店领导者没有任何不同,看似热心于保卫大家,实则漠视一切,憎恶所有,只是表露得更毫不掩饰而明显。大卫和蕾切尔·薇兹(RachelWeisz)所扮演的孤游者陷入秘密爱恋,被领导者通过两人间眼神的密切接触和暧昧的肢体语言之中识破。
“为什么是我,不是他?”她嘶吼着,胡乱挥舞着匕首。被领导者亲自送上刀口的女服务生,就是一场严格制度过渡到另一个残酷制度之下的牺牲者,至死都没有一句完整的发声。片尾,在餐厅的洗手间里,他究竟有没有用餐刀刺瞎自己的眼睛,以求统一呢?她在餐厅等了似乎一个世纪的长久,画面一黑。
故事设定是在未来社会,可我们早已被茫茫狭隘的社会观念所束缚。在两个极端分化之下的情感社会,虽然一个说着,要建设一个完满乌托邦,却因为觉得“应当如此”而建立了一个妄想社会;另一个说着,反对体制系要求,却毫无民主地决定“另类”群体中的生死大权,用以强迫式来规格化人的思想和情感。
印象最深刻是,在大卫揭穿瘸腿男人把戏之时,小女孩随手扬起的餐刀,厉言道:“爸爸,你赶紧杀了他吧。”一个彻头彻尾贯彻到底的社会主义支持者,一方强大,倒一方,无立场;抑或是,变态社会主义影响之下的畸形产物。
?撰文:LannYa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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